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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新贫困阶层”是一个逐渐被驯化的可怜阶层
然而,即使所谓的“基尼系数”超过0.6,即使中国城市里的贫富差距继续扩大,但“新贫困阶层”绝不是一个会“搞事情”的阶层。
相反,他们会被社会不断地驯化,最后彻底顺从社会的整个财富规则。
英国的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写过一本研究现代社会穷人问题的著作,叫做《工作、消费、新穷人》。鲍曼在这本书里论述的情况和今天的中国有不少类似之处。
鲍曼认为,穷人作为一个阶层,在“神权至上”的古代社会是一个必要的社会存在,用以证明上帝安排的“神圣秩序”。
而到了现代工业社会,宗教道德退居二线,贫穷成了一个纯粹的经济问题。特别是自19世纪的大工业生产时代以来,穷人作为廉价劳动力的最大来源,在资本主义工业体系中充当了不可或缺的作用。起得比鸡早、干的比驴累、吃得比蟑螂还少,一点微薄的收入就可以让新时代的穷人们死心塌地为资本家卖命,成为产业工人,其社会角色完全可以和过去种植园里劳作的黑奴媲美。
进入20世纪的消费社会,西方发达国家已经不再需要那么多穷人充当廉价劳动力了,“世界工厂”的位置已发生改变,中国便是廉价劳动力转移的重要地点之一。
90年代以来的低端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,中国众多的穷人正好能填进这个巨大的劳动力缺口。在成为血汗工厂的工人后,这些名义上脱离贫困的廉价劳动力其实仅仅换了个身份,成为了“新贫困阶层”。